蒸笼里的笑脸 火炉中的红莲
——第十四届禅文化夏令营志工掠影
“我原来是个问题特别严重的人,非常自我膨胀,对人极其挑剔,总是不留情面。做领导,单位同事怕我,在家里,老伴和儿子怕我。这些年,自从我下决心学做志工,尤其是在四祖寺禅文化夏令营做志工后,很多志工不计得失、无私奉献的事迹深深感动了我,我几乎变了一个人,身段越放越低,心地越来越柔软。我老伴和儿子发现了这个秘密,几乎催着我来四祖寺做义工,因为时间一长,我的脾气又慢慢回潮了,他们要送我‘回炉’,这样他们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大家说,是夏令营需要我,还是我更需要夏令营呢?”
哗——,掌声雷动,欢声四起。
这一十分动人却很“高端”的场面,并非出现在某个时尚大都市的讲堂和沙龙,而是鄂赣皖三省交界处的大别山余脉——双峰山脚下——四祖正觉禅寺。
时维2017年8月7日晚上7时许,慷慨激昂的发言人是一位武汉某大学退休女教师,大家叫她丁老师。会议的主题是“感恩,我来啦!”志工交流成长茶话会,与会者百余人,包括四祖寺常住僧团法师代表近十位,十余位常住男女居士代表,再就是占80%以上来自全国各地的夏令营志工。老中青各个年龄层都有,甚至不乏十几岁的少年。
虽然与会者僧俗不同,年龄、身份、地位、知识、财富等等有着巨大的差别,有很多人甚至彼此之间素不相识,可是整个会场却洋洋着浓郁的家庭气氛。每个志工面前有一个四祖寺特制的“正清和雅”青餈杯,一包琥珀核桃仁,五六位男志工提着重重的大铜壶给每个人续茶,汗流浃背却满面春风。四祖寺方丈明基大和尚十分亲切地做开示,从新加坡佛学院留学归来的黄州安国寺监院崇柔法师,带领大家诵《心经》,并画龙点睛地讲解柏林禅寺方丈明海大和尚撰写并详细开示的志工团警训,给志工们灌注满满的正能量。其他法师代表、常住居士代表、志工代表踊跃发言,武汉的潘老师为大家现场演奏古琴曲《普庵咒》,会场时而寂静如水,时而欢声笑语,可以说,既像一场法喜充满的共修会,又像一场新友故交喜相逢的大派对。
因为要照顾到以青年学子为主体的200余名营员的时间许可,四祖寺每年举办的禅文化夏令营,几乎都在暑热未退、秋老虎发威的8月10日至16日。此时的四祖寺,既像火炉,又像蒸笼,除非在空调房,否则举手投足都让人汗湿衣衫。
可是,偏偏有不少人在这个时候像丁老师那样“自投火炉”,“甘入蒸笼”,这就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志工们。
丁老师发言后,来自武汉某设计公司的负责人高老师一发言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30出头的高老师阳光帅气,他把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都设计成顶级艺术品,满头十分别致的管状卷发,精心修理的胡须,左臂和手掌大面积的纹身,太酷啦!而他的发言更是风趣。“我2015年抱着猎奇和文化探索的心参加四祖寺第十二届夏令营,一到山门口我就感觉到回家啦!因为当营员收获很大,去年我就来当义工,主要是做摄像。没想到崇谛法师竟然知道我的生日,晚上忙完后带着大家给我过生日,还送我生日礼物,让人太感动了。今年春节,我来四祖寺给明基大和尚拜年,他笑着说祝你发财,没想到我今年上半年真的发财了!于是,这一次我领了几个哥们,带着公司的专业拍摄设备,还有我的母亲和女友,都来做志工啦!”
其实,在会场上发言的志工只是四祖寺正在壮大的志工团队的冰山一角,只要寺院有需要,总有天南海北的志工牺牲假期和舒适的生活,想方设法来四祖寺奉献人生,尤其在热浪滚滚的夏令营期间,人数最多。整个四祖寺称得上“处处是道场”,殿堂、禅堂、大厨房、斋堂、宿舍、公厕,都是践行净慧长老“觉悟人生、奉献人生”生活禅理念的绝好机会,可谓“蒸笼展笑颜,火炉绽红莲”。
年逾古稀的杨老居士在茶话会上发言说,因为四祖寺不仅“治好了女儿严重的心病,救了女儿的命,还让我女儿成为一位庄严的比丘尼,所以我要来四祖寺报恩。”她体重不足四十公斤,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却把全寺院最脏最累的活包揽下来:处理生活垃圾,一干就是三年,还利用余闲开荒种菜,供养大厨房。
来自河北赵县、同样年逾古稀的赵居士,十余年前在柏林寺深得“生活禅”之益,认为“生活禅是个让修行一步到位的法门”。她把家事安排好之后,毅然追随净慧长老来到四祖寺做终身志工,一个人承担一整栋甚至好几栋宿舍楼的挂单住宿安排及清洁卫生工作,经常要洗晒小山一样的床单被套,不仅没发过一次脾气,而且脸上永远荡漾着宁静平和的微笑。
已届花甲、来自咸宁的程居士,在四祖寺十年以上的志工生涯中,几乎干遍所有的“工种”,在每个岗位上都兢兢业业。她一个人独立料理拥有数十个房间的新居士楼,无论客人何时投宿,都笑脸相迎,欢迎大家“回家”,就怕大家“不来”。
那些没有机会长期居住在四祖寺的志工们,可以说心中从来没有忘怀这个心目中的圣地,精神上的家园,总是千万百计来定期庄严道场。这些年里,为了能让四祖道场庄严美丽,武汉的明风居士在花甲之年开始学插花,如今已是颇有功力的“花仙子”。每逢盛大的法会或年节,明风居士都要组织一批道友从武汉花市购买大量鲜花,驱车近200公里,前往四祖寺插花供佛。这次为了庆祝第十四届夏令的成功举办,8月8日,她自费数千元从武汉循礼门花市买花,并与武汉颇有知名度的青年花艺师张东波联袂赶到双峰山下,与刘俐君居士从黄梅县组织的20余位爱花人,其中包括黄梅县第三小学十几位刚毕业的六年级学生,连续奋战了两整天,创作出数百个造型各异、清奇雅致的大小花篮,摆满诸佛菩萨和祖师的殿堂。
怎样才能在火炉和蒸笼中离苦得乐,不被烦恼控制,不被情绪左右?明基大和尚在茶话会上说,惟有用“智慧”和“慈悲”这两大法宝。“这是大乘佛法最核心的理念,老和尚用现代的语言把这两大理念翻译成‘觉悟人生,奉献人生’。因为拥有智慧,才能觉悟人生,因为觉悟了,自然会奉献人生。”大和尚强调,做志工是最好的成长方式,是真正践行“生活禅”的具体行动,是突破自我、令心柔软的最佳办法。他说,除了自己成长,志工最宝贵的价值是“令未信者生信,令已信者增长”,以广结善缘、人缘、法缘、佛缘的方式,令善缘无尽。
其实,稍稍熟悉明基大和尚的人都会承认,他何尝不是四祖寺一位最平凡又极不寻常的志工呢?关于他的“志工传奇”,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呢,但是他总是不让别人宣传他。
颇有意味的是,龙天护法似乎也真的被志工们感动了,尤其是两位特别的“志工”——崇谛法师与崇柔法师。因为苏东坡而闻名天下并作为黄州名片的安国寺,眼下正在大力重光道场,各种软硬件建设千头万绪,可是作为住持和当家师,两位法师万忙中拨冗赶赴自己的祖庭圣地,履行神圣的“志工”职责,每天事务繁多,挥汗如雨,却云淡风轻,神态闲闲。
8月8日晚8时45分,又一个火炉加蒸笼天即将落幕,拗不过文宣组志工负责人高老师要求为夏令营纪录片摄像的“胁迫”,崇谛法师登上了巍峨的鼓楼,亲自擂动传说中的巨型“暮鼓”。他笑称没吃晚饭,且几年没打过鼓了。没想到几分钟的凝神定心之后,竟敲出了令现场志工们十分震撼、闻所未闻的“天雷”,岂止是天雷,而是风雨雷电无所不包,仿佛接通了整个宇宙的能量!简直是在命令龙天赶紧送来疾风劲雨,一解苍生倒悬之苦!其速度之疾,飘若惊鸿,其豪迈之气,胜于矫龙!
三通“天鼓”之后,崇柔法师在鼓楼对面撞响的晚钟如潮水般破空而来,与鼓声遥相呼应。“洪钟初叩,宝偈高吟,上彻天堂,下通地府。三界四生之内各免轮回,九有十类之中,悉离苦海”,把大乘佛教无与伦比的悲智双运精神融会到高亢、悠扬而又婉转的音质中。高老师一行五六位摄像志工,忙不迭直冲钟楼,抢拍珍贵的历史性镜头。
这回龙天真的拿出了实际行动。当天子夜,双峰山突然雷电交加,风疾雨骤,持续高烧多日的火炉蒸笼被浇得无比清凉!
(撰文:耀察 / 摄影:明德 / 监制:崇谛)